以漫畫與笑聲對抗腐敗——馬來西亞漫畫家祖納發表亞洲大會演講

“每當你面對挑戰或危險的時候，保持樂觀，總有一天你能戰勝那些挑戰與危險。”上周末，在於首爾召開的第三屆亞洲深度報道大會上，馬來西亞漫畫家祖納（Zulkiflee Anwar Ulhaque）向在場400多名來自世界各地的記者發表了主題演講。

祖納在今年的亞洲深度報道大會上

前馬來西亞總理納吉布在任期間，這位履獲殊榮的漫畫家持續受到迫害，這增添了他與調查記者的共同之處。儘管使用的表達媒介不同，但祖納也如記者一樣，不畏向強權直言真相、質疑當權者的不當行為、揭露奢靡貪腐現象。

祖納揭露奢靡腐敗的漫畫之一

祖納也曾遭遇過當今調查記者所面對的許多威脅，包括被捕、旅行禁令以及煽動指控。然而，在所有挑戰面前，他仍保持樂觀，並以個人經歷為例向在場記者展示了保持積極態度的辦法。

“警察曾告訴我，他們在監聽我的電話。我對他們說，非常感謝你們，這樣我每天都可以‘問候你們家人’。”他開玩笑說。“對我來說，如果你不能贏他們，就嘲笑他們吧。這個世界上沒有一位獨裁者能忍受被人長期嘲笑，直到某天他們決定製定一條‘反笑聲法’。”他說完，又引發全場記者的大笑。

祖納嘲諷獨裁者會制定“反笑聲法”，全場記者聞之大笑

現在，毫無疑問，祖納笑到了最後。

納吉布當權時期，祖納至少被逮捕過五次，同時，他被禁止出國，因為政府認為他的漫畫“危害公眾秩序”。而如今馬來西亞政局變動，納吉布這個臭名昭著的竊國者在競選中落敗。這回輪到納吉布被禁出國，並正在接受一系列調查，還有可能面臨監禁。

在大會現場，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新聞學院調查新聞中心總監Sheila Coronel與祖納進行了對談。Coronel提到，調查記者面對的問題之一是，他們所寫的調查報道篇幅長，主題複雜，有時候很難使讀者產生共鳴。因此，她請祖納分享他與公眾互動的秘訣。

他的回答很簡單：“我的秘訣是，從人民的角度來表現腐敗。”

“我以前畫的是政治漫畫，現在我改成畫人民的漫畫。”他說，“我去除了我的漫畫版權，讓讀者去用我的漫畫，我跟他們說‘這是你們的漫畫’。我的繪畫才能不是一項天賦，而是我的責任。揭露腐敗是我作為一名漫畫家，以及你們作為記者的責任。”

祖納認為，開放其漫畫的自由使用權，是擴大支持者基礎的關鍵。而公眾的支持，給了他力量，以堅持對抗馬國當局的不公義以及對他公民權利的限制。

“我想引用利物浦的隊歌里的一句話：你永遠不會獨行。我從人民那兒獲得了支持。”祖納說道。他戲謔指漫畫家和記者等類似的工作，都“很受監獄關照”，認為兩者都應在腐敗的獨裁者面前各持立場，做好各自擅長的事情。

“如果保持中立，你是在給機會那些壞人對你加強統治。”他說，“我是一名漫畫家，我的主業是畫漫畫。你們是記者，你們的工作是寫作。言論自由是我們基本的權利，沒有政府會（免費）給予你這項權利，因此我們需要堅持抗爭。”祖納說。

祖納為2018亞洲深度報道大會創作的海報

編譯/Vickie Liang

編輯/Ivan Zhai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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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unice Au是全球深度報道網項目協調人，曾供職於新加坡《海峽時報》和馬來西亞的《新海峽時報》。